千古玦尘同人文——【前世今生】14
14
白玦看着陷入昏迷的昊天，几欲高举的手掌，再次愤恨放下！
他做不到！
一想到这一掌下去，他就永远无法再见到天启，白玦就心痛难当。
这时，脑海里再度浮现这个人倾尽毕生妖力势要颠覆三界的那一幕……
那时自己钦慕天启犹不自知，亦不知天启突然要颠覆三界的个中缘由，只一心坚守着自己的道，而枉顾了一切！当太苍枪无情地正中天启的心脏，那时，天启说：
“白玦，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白玦，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白玦——”
“你会后悔的——”
此刻，这句话一遍遍响彻脑海，带着那个木盒里一具婴孩的尸骨和木牌上泣血的字，让白玦心中积压几万年的悔和痛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疯长了起来！
它们似乎在告诉他：白玦，你不能！你不可以！一旦做了，天启就永远回不来了！
终于，他像是再也承受不住，飞身离开了月老庙……
天界，天帝的命柱再次崩裂出更为惊人的裂缝。负责看守天帝命柱的司命星君急得立刻奔赴瑶池找西王母……
而凡间……
昏暗幽深的尽头，四处都是闪烁着妖异光泽的石壁，里面似有无数从未见过的凶兽咆哮着散发出源源不断的妖力汇聚在一颗五彩琉璃珠上……
景色变幻，下一刻，一个擎天柱屹立在面前，耳边，有许许多多的声音在呼唤：“天启～”“天启！”“天启……”
这是哪里？
我是在做梦吗？
天启是谁？
“我是玄一……”
那个自称玄一的，又是谁？
“我是白玦……”
“我是上古啊，天启……”
“天启，是我，炙阳！”
头好痛！
昊天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忽然头痛欲裂！他抱着头蹲在地上，
久久无法从那痛苦中抽离。
陌生又熟悉场景瞬息万变，一瞬化作满是繁花的仙境；一瞬变作幽深压抑的深渊。
昊天在这两级反转中挣扎，和心里无数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纠缠不休！
猛然间，昊天抬起头，通红的眼眶布满血丝！
他看着眼前那身着奢华红装、容貌与自己一般无二，脸上挂着悲愤和苍凉的俊秀男子朝着自己指控道：“你——你对世人皆好心，唯独对我残忍至极！”
那手指，沉痛的戳着他的心口，昊天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心痛！
刹那间，繁花纷飞，自己变作一个白发白衣的仙君猛的扣住他的手腕，他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去北荒历练一番吧……”
昊天听到自己对男子无奈说道。
繁花飞舞在空中，落在地上铺就了一片花色海洋，画面一转，昊天一身白衣满头华发肃穆而又端庄地静坐其中。
他双眸紧闭，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看模样似被什么困扰住了心魂……
“……满目繁华，花叶纷乱，我心中便再无天下，恨不得与你厮守终生。”
一番蜜语甜言由远及近传入昊天的识海中，他似乎看见眼前这个眉头紧皱一派端庄、似自己又不似自己的仙君在识海中居然满身妖邪之气，
识海中，他充满妖异魅惑地抱着一个红色华服的男子，那眼里不容分说的情和欲几欲将人溺毙！那惊天的占有欲和妄念，以至于让打坐中的人捏诀的法指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这仙君分明坠入妄念早已失了天道之心
昊天还没有从惊骇中回过神，下一刻，又只见玄衣华服的男子衣襟前满是鲜血，他绝望而又邪佞地张狂大笑，从心口处引出一颗璀璨夺目的五彩魂珠，他说道：
“我这一生，从不受制于人，生死亦如此——”
“兄长……”他似在怀念，可眼中没有丝毫生气——这一刻，昊天仿佛在他空洞惆怅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不，那是一个白衣白发的人……那是那个仙君？那是……自己？
“我这一生，从没有人在乎过我的生死……”
男子带着落寞和自嘲
。
最后一个字刚落，五彩琉璃珠霎时绽放出刺目的光芒，那些光芒从男子破碎的指缝中露出，紫色的妖力快速的朝着天地间飘散。
昊天突然捂住生疼的胸口，几乎脱力地跪在地上大口喘气。
不是的！
不是的！
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喧闹，他想要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你的生与死，我在乎！我在乎啊！！
可是他痛的说不出话来。
他疯狂的想要抓住那些四散的神魂，可是他怎么样都抓不住！
那一刻，记忆深处，又一个声音在和他说着温柔而又坚定的话语：“兄长，你快回来吧，我想你……我想和你并肩战斗！我要帮你！让我帮你！”
“斩荒，记着站在我身旁，我会护下你。”昊天情不自禁嗫嚅着这句话，却瞬间泪流满面。
白发白衣的仙君倒在一片血色染就的繁花中，他抬眸，用着冷淡的语气说道：“他果然连一丝丝的记忆都不曾有，可我呢，却将他牢牢记在心上三万年……”
嗓音万分悲凉。
“我也曾憎恨，恨我自己为了这所谓的天道，舍弃了我和他之间的感情……”
“可我不这么做，谁又来担起这三界的重担呢？”昊天就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嘴唇无意识的接了话说了出来……
仙君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极浅的微笑刺痛了昊天的心。
“一切，皆是命数……”
说完，那仙君合上眼眸，陷入了无休止的沉睡中……
昊天伸手抓去，却一脚踏空——
“斩荒——”
大梦初醒，昊天浑身被汗水浸湿，白色的中衣贴在身上，让胸前的肌肉隐隐透出诱人的弧度。
“啪——”一个巴掌猝不及防的落在他的脸上。
“你也配叫他的名字？！”邪冷的声音炸响在嗡鸣的耳边。
昊天有一瞬间的怔仲，眼前逆云邪肆愤怒的表情让他瞬间从梦境跌回现实——
他不是在月老庙睡觉的吗？！
后来元启自称玄一来找他说了一大串莫名其妙的话……再之后自己好像就失去了意识……意识混乱中，似乎是白玦的声音在呼唤他……“天启”？
那个梦……
怎么回事？！
体内……有股莫名的力量……
昊天突然呼吸困难。他极力控制着体内快要压抑不住的力量，他能感觉得到，随着这股力量的觉醒，有什么他曾遗忘的东西也会随之冲出桎梏……
不……
昊天下意识地有些抗拒。
可是，不待他理清楚，逆云又一脚朝他飞踹而来，那一脚带着巨大的妖风，将昊天踢飞、身体重重的撞在墙上，然后摔落在地，激起一层尘土。
昊天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但他却没有心思顾及其他，他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那里有一股妖邪之力随着那一击溢了出来……
看到堂堂天帝失魂落魄、跌入尘埃的狼狈模样，逆云快活的大笑着。站在他身后的蜘蛛精也放浪地笑着，另一边一个浑身溢满魔气的黑影此时却出声提醒：“杀了他，以免夜长梦多……”
“好！如今三界石在手，待我除去天帝这老儿就攻上九重天！妖帝，逆云这就给您报仇——”说着，逆云运起浑身的妖力凝聚在这一掌上朝昊天天灵盖击去。
原本摔在地上蜷缩着盯着手的昊天突然抬头，眼眸闪过妖异的红光，正冷冷盯着逆云。
“你好大的胆子？！”声音不大，却贯穿在场妖魔的心魂。
逆云凝聚的妖力突然发不出去。
那一瞬间，本能让他感到恐惧，他忍不住想要跪地臣服。
那是一股与生俱来的威压！
“妖帝？！——”逆云扑通跪下，口中不敢置信却又热忱的盯着一脸漠然甚至是冷酷的人！
黑色魔气凝聚而成的人形见状突然发难。昊天红色瞳孔一瞥，周身瞬间张开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魔头的攻击反弹回去。
魔头见势不妙立刻化作黑雾，昊天侧身挥手，一道闪电从他手中飞出直击过去，瞬间黑雾被击中，发出尖锐刺耳的尖叫溃散消失。
逆云和蜘蛛精看着这熟悉的妖力，眼眸里之前若还剩一丝怀疑，现在就全是狂热和激动了！
他跪爬过去，抱住昊天的腿热切的喊着：“妖帝，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等到您了——”
“……”昊天眼眸回转，淡漠的看向跪在脚边喊着自己“妖帝”的逆云，挥袖间，白色中衣变作一套雪白的广袖长袍，华光满布的纱衣罩住他，如墨的发也在这瞬息之间全部退成高洁的白色。
他冷淡而又高高在上的姿态，犹如九天上的仙君，孤高而清雅。
“你是谁？！——”逆云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变成一副陌生的模样，惊地跌坐在地上。
他身上明明是妖帝斩荒的气息，却为什么……
三界石从他怀里缓缓飞出，稳稳落到昊天的掌中。昊天收回三界石，神色淡漠的往门外走去：“念尔等为斩荒旧部，此次与魔勾结我姑且饶你妖族这次，下次再犯，定诛不赦！”
广袖一挥发出凌冽的气浪，逆云被掀开倒在地上失魂落魄。此时，昊天则毫不留恋地踏出山洞，如一阵青烟消散无踪。
闪身回到天界的昊天径直来到蓬莱仙山。
他站在美丽的湖泊边缘，沉静地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负手而立。
受感召而来的百草仙君一到湖边看见久违的身影立刻奔走几步上前行礼：“天帝，您终于醒来了！”
下一秒，他似乎察觉到不对，神色有一瞬间的难看。
昊天淡然地转过身，眉宇清愁，“你应该感觉到了，我的妖力……”
“天帝，了无草失效了吗？”百草仙君下意识地问完便立刻否定了。了无草怎么可能失效？！
即便失效，天帝也不可能一身妖气……当初他平定四海之时也没有这般……
妖气滔天啊！
百草仙君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清楚，所以来问问你。”昊天踱步，款款而行，“你是天界最资深的仙者，若你也不知，我该问谁？”
百草仙君看着昊天，眼珠一转，便立刻想到带天帝疗伤养了一千年的那位神尊，便说道：“不知天帝是否还记得，您自斩荒自爆魂珠后昏迷是怎么醒过来的？”
昊天摇头，百草仙君吐出一口气，“当时您昏睡过去，我等无计可施之际，一神尊从天而降将您带走了千年，千年后，您再忽然出现在蓬莱仙山，想来，那位神尊知道您身体异状的原因。”
“……白玦？”昊天下意识念出这个名字，然后心脏便莫名一阵酸涩和痛楚。
那个人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失踪，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的目的，所以自称玄一的元启——白玦的儿子与他说的那些，和他的出现是否又有关联？
梦中，辗转见到的陌生的场景，还有被唤作“天启”的人……这是不是就是他们透过自己去怀念的人？
昊天剑眉微蹙眼神幽暗，负在腰后的手轻轻握紧。
想到白玦总是用着那种幽深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好像透过自己在看着别人那种感觉……
昊天就没来由感到酸涩。
这感觉……
比当初在云镜中见到斩荒抱着白夭夭错认她是温养他的人时心情还要难受。
比斩荒一直一直误会自己对自己总是出言不逊还要难受！
比他们两个人最终逃不过命定的结局还要难受！
百草仙君看着昊天周身因为情绪变化而产生的紫色妖气，不由吓得倒退几步。为了抵挡妖气的侵蚀和威压，百草仙君不得不调动周身的法力护住自己。
察觉因自己心绪变化而不受控制的妖气对百草仙君造成影响时，昊天深深闭眼，吐出一口浊气。再睁开眼时，目中已恢复一片清明冷漠。
“古籍有记：仙界之上，乃上神界，祖神率天地孕育而出的诸天上神征战寰宇创立三界，他们以自身神力氲养着天地万物……若我猜的不错，他当是神界之人……”
只是，他为什么要救我？
白玦，此刻你又在哪里？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复……
而此时，昊天犹不自知，他这不经意间觉醒的妖力并不是他元神麒麟之力，而是紫月妖力，这罕见的妖力已经惊动了上神界以及天界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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